第11回 夜话凄凉生涯原是梦 履痕零乱风雨太欺人(7/12)
了。”
浣花笑道:“那末,你还以为我是摩登的了。”
说着,半回过头来,瞅了贾多才一笑。其实这个时候,那煤油灯的焰是更觉得昏暗了。她究竟是笑是哭,哪里分得出来?
依着她今日所说的话而论,她过的这种生活,是不应有笑容的,纵然对人有笑容,其实那也不是笑容,而是在对人哭。社会上谁能看出别人笑脸是哭?所以笑中带哭的人,一辈子只有笑中带哭的了。这一晚上灯昏屋暗,风吹户动,也不知道杨贾二人是谁哭谁笑。不过到了次日,杨浣花衣装里,有了三块钱,她是比较地得了一点安慰,在西安这个都会里,还能够看出一些西北人刻苦精神来的,便是天色一亮,市民都起来了。若就在春天以后,睡过八点钟还不曾起床,这人必然有些异状。这天杨浣花睡到九点钟,方是醒过来,虚掩着的房门,被风吹得大开,凉习习的,连睡的帐子,也有些飘荡。浣花立刻伸出头来,向外面看着,只见窗子外面,天色是阴沉沉的,仿佛太阳还不曾出土。浣花想着,自己好像睡得很熟,应当有更长的时间,何以天色还不曾出太阳呢?正凝视着,被冷风呛住嗓子,不觉连连咳嗽了两声。茶房在门外伸头张望了一下,就轻轻地叫了一声道:“杨小姐,该起来了,已经是九点多钟了。”
浣花道:“哦,九点多了,天下雨了吗?”
茶房道:“斜风细雨,昨天是闹了一晚上,你一点不知道吗?”
浣花一面披衣起床,一面笑道:“我真是一点都没有觉得。隔壁房子里的贾先生,起来了没有?”
茶房笑道:“他同你一样,也是睡得很香。”
浣花立刻穿好了衣服,叫茶房送茶水进来,茶房进进出出,总是望了她微笑。
浣花道:“你笑什么?你们都也得过我的好处的。你知道的,这几天我是穷的不得了。我不找两个钱用用怎么办。今天下雨,我不回去了,这屋子我还用一天。”
茶房笑道:“我又没说什么,你自己倒咭咕了一阵。你又何必开房间,你就搬到隔壁去住,不省下了这笔钱吗?”
浣花道:“你不必胡说,我是留在这里,要和贾先生作媒,并没有别的意思。”
茶房道:“你说的是西路来的那位小姑娘吗?早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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