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忽嗔忽喜春风面(6/9)
微地一笑。她的笑,是和雪芙的笑法不同,仅仅将嘴角一翘,露着三四颗牙齿,而且并没有声音,立刻就把笑容收起来了。俊人对于她这种笑态,深深地受到一种安慰,望到了她更不忍走开了。两个人默然地站在栏杆边玩赏了一会子风景,谁也不理会谁一句。
过久了,这中断了的话,也无法从新提起。俊人将右手拿的书本子,轻轻地在左手心窝里扑打着。那种表示,是充分地透着无聊。静怡站在那里,似乎不觉到身旁站有一个男子,那江风吹到她脸上,把头发吹乱了,她就抬手把乱发悄悄地扶到耳朵后去,把鬓角给料理清楚了。她这时,换了一件绿色圆点子的白绸旗衫,下摆是长长地开着岔口,被风吹得飘荡着,露出了两条整腿的肉色丝袜,白缎子平底鞋,装束是淡雅极了,而且在静穆之中,表现着一种说不出的妩媚风味。俊人这就想到了某艺术家的一句话,女人就是艺术。像她这样子站在栏杆边,若用照相机给照下来,这种姿势,简直是一幅图画。
近处看来是这样子,却不知道稍微远一点的地方,看去情形怎么样?于是缓缓地向后退,向静怡身上打量着过去。他偏了头左边打量着,又偏头向右边看看,几回打量,有了一个往别处看的机会了,只见雪芙坐在舱门处一张藤椅上,对外面看着。当彼此眼光打了一个对照的时候,雪芙的态度是很自然,却向俊人点了两下头,而且微微地一笑,她并不曾说一个字。俊人看到,便情不自禁的,由脸腮上红到耳朵根下去。向她道:“我以为你还在外面乘凉呢,特意出来寻你。”
雪芙笑道:“是吗?那倒是我大意了。”
她说着两句话的时候,声音是非常之细微,俊人似乎是听到,似乎也不听到。看她脸上带了那一分淡淡的笑容,觉得是很富于刺激性。自己站在栏杆边,真不知道要说一句什么话好。幸是静怡也回转头来了,看到了雪芙,这就连连地点了几下头,笑道:“出来谈谈罢。”
雪芙一看到她,也就满脸堆下笑容来,随着走向前,彼此握了手。静怡道:“我觉得在扬子江坐轮船,那是最适意不过的事。这里有旅行之乐,没有风波之险,比坐海船是舒服无数倍。”
雪芙道:“我们这是坐在特别官舱里,可以说这样一句大话。假如我们是坐在统舱里,那里有一二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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