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6/10)
,也没有问是谁要看吗?”听差答说没有问,接着又听那德小姐嘻嘻的笑了。
秦学诗这一下子,觉得坐在云端里,身子只管飘荡起来,并不是坐在船上了。心里也不是欢喜,也不是恐惧,又好像是欢喜,又好像是恐惧,就是如此闹着饥荒。斜了身子躺下,过不多时,就听到德小姐慢慢的吟起诗来。听她那声音,抑扬顿挫,极其自然,决不是初读诗的人那种神气。自己最初只认她是个清秀的女子,其次知道这女子是个识字人,到了现在,又足见她是一个懂诗文的才女子。自己虽读了几年书,空羡慕着鼓儿词上那些风流才子的勾当,自己却实不怎样高明。于今遇到了这位德小姐,虽不见得就有崔莺莺、杜丽娘那种高才,在自己这一生相遇的女子算起来,恐怕是空前绝后的了。况且她先见着我含羞答答,未免有情。而今又叫仆人来和我借书,宛然声息相通。这真是百年难逢的奇遇,岂可轻易放过?在她的心里想,似乎有了我了,我也很明白的。但是我这样念念不忘记她,以及我知道她心事的这番意思,却要想个什么法子,才能让她明白?他这样静静地躺着想,直想了一天一夜,连变一只小蝴蝶飞过了舱去,都想到了,但是总无补于实际。时光易过,眼见得到宜昌只有一日的水程。到了宜昌,是否同一只船到汉口,不得而知。纵然同一只船到汉口,未必又相隔一舱。这两天本来就有点神志昏昏,茶饭少进,现在更是不想吃,不想喝,就躺在铺上。秦慕唐一见他这样,以为是病了,便不住问长问短。秦学诗道:“心里有点不舒服,爱睡觉,并没有什么病。”秦慕唐道:“你若果有病,到了宜昌,就上岸去住几天,找个医生替你看看。”秦学诗听说,一头坐了起来。连道:“不,不,我们还是大家同搭一只船坐罢。若是留在宜昌,我倒真要害起病来了。”秦慕唐道:“那是什么缘故?”秦学诗不能举出什么理由,只是摇着头,又睡下了。秦慕唐以为是年轻人好动,急于要到家,也就不以为奇。
这边德小姐静中看书,隔壁只是有人闹病,也就听得一二。闲着无事,就和联老太太道:“姥姥,你听见么?那边有人闹病,不知道是谁?也许是那位老人家,咱们家里的清心丹,你带着一点没有?要是有,送一点给人家也好。”联老太太道:“带着咧,出门我总带一点的。不论什么地方,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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