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3/10)
后了。二位快走罢,省得船过了滩,倒又要船家弯了船来等我们了。”老妇听他说,就回转头来对那少女笑道:“真个的,我们该走了,还让人家等我们吗?”那少女坐的地方,正长了一株矮树。她掉转身背对着人,就尽管牵扯那树上的干叶子。那老妇道:“走哇!我的姑娘。你还等个什么?”她将头一偏道:“还等一会儿。”老妇道:“等什么?回头山上跑下来一群猴子,把你驮着上山去就好了。”那少女回转脸来,眼皮一撩,将嘴对秦学诗一努,低低的说了一句什么。他虽听不清楚,看那情形,好像是不愿在一处走。自己也觉得在人家前面延迟不走,有些不好意思。因此和那老妇点了一个头,就开步先走了。
这里走着,一步一步和滩相近。远远已望到滩头上的水,被石头转击回来,翻成了一片白花。这种白花,一个接一个,一处接一处,将一江水翻腾得狂奔乱窜,没有一寸水不是浪,没有一头浪不打着回漩。水石相击,就发出那轰天动地的哗啦哗啦之声。那水里的船,每一只两边横七竖八,撑着许多的篙子,仿佛一只多脚虫在水里挣扎一般,这是下水船。还有那上水船,船上用力撑着,岸上照样的背纤,有许多人拉着。秦学诗看见自己的船,也横在水中间。便背了两只手,步步向前看着,一直走到滩边,仿佛人就置在万马奔腾的战场上一样。滩上汹涌不定的水浪,好像把脚底下的地都掀动了。因此倒有些害怕,便站住了脚,向滩头赏鉴着。只见那船上撑到水里去的篙子,将水激起,抱着篙子下面,激起一尺来高的浪花。这江中的水流,急到那一步情形,也就可想而知。秦学诗看呆了,站在路的一边,靠着棵树干。忽然有一人叫道:“你这位少先生,怎样又不走了?”秦学诗看时,正是那老妇。那少女嘴里咬了一只方巾角,斜斜的站着,落后有五六尺路。秦学诗道:“这滩是多么险啦!我越看越害怕,出了神了。你这位老太太,好像是北方人,倒比我们南方人还自然些了。北方人善骑马,南方人善驾舟,这话也不见得很对呀!”那老妇将冷的旱烟袋吸了两口,笑道:“咱们在旗,可是到南方不止一次了。有几回一跑,也就瞧惯了。少先生,你是哪省人?”秦学诗就把姓名籍贯告诉了她,复又问她贵姓。她便笑道:“我姓联,是个耳字旁,这边来上两扭丝。”说着,将旱烟袋杆儿向那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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