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8/12)
举子业。预备赶回家去,就赶今年的学考。学诗也因为跟了叔父若干年,虽然见作幕宾的人,有不少发了财,但是闹了一生,也是为人作嫁。叔叔说是送回去赶今年的学考,无论中与不中,好在后来日子正长,总比在四川游幕有兴趣得多。所以幕唐说回家,他就归心似箭。恰好刚要动身的时候,又接到第四个叔叔从武昌来了一封信,约定一个月内在武昌会齐,一同回家。秦学诗只是怕误了一个月的信约,虽然身上有病,也顾不得许多,叔侄二人就赶了这一条船走。柴竞见他们也是落魄的文人,自己是念过几句书,弃文就武的人,对他二人,不免起了一番同病相怜之意。偶然和秦学诗谈些古今文章得失,他也对答如流,并不见有不如之处。不和他谈话,他也不找人说话,只是躺在铺盖上,枕头叠的高高的,两手捧了书看。因就着外面的光,而靠了后舱,只管捧着书看了去。
看书的时候,时时听到舱板以后,有一种清脆流利的京白,起先还不大留意,后来越听越觉好听,在手里捧着书半天也不能翻过去一页。眼望了书上的字,却是模糊做一块,一个字也看不出来。这天下午,同舱的人都睡了午觉,只有秦学诗才分日夜的睡觉,这时却不要睡,手上捧了一本叔父手抄的八股文,正看的是止子路宿杀鸡一篇。那篇文字作得有些赋的意味,不觉兴致勃然。忽然后面舱里那种清脆流利的京话,又说将起来道:“姥姥,到了武昌,你总得陪着我耽搁天儿。小孩儿的时候,就听到人说黄鹤楼,来去好几趟,都没有游逛去,真算白到了湖北。这一回无论怎么说,你得带我去逛逛。就是老人家知道,这也是很风雅的事儿,大概不能派我们一个什么罪的。再说天倒下来,还有屋顶撑着啦。你拚了,卖一卖老面子,决不能够有什么事。你是答应不答应呢?我这儿先给你请安了。”秦学诗听得她说的那种话,非常悦耳。正听得有趣,忽听得一个苍老些的妇人声音说道:“别嚷了,这就到了滟滪堆了,你瞧瞧罢。去年个五月里来,你瞧见这石头有多么高!”又听见她道:“哟,这就是一大堆石头吗?去年夏天来,它不过露出一点头尖儿在水面上,敢情有这么高啊!我瞧有二三十丈吧。夏天的水,这儿是多么深啦,这要是……”那老妇道:“别说了!别说了!”
秦学诗听到这话,想起了要到峡门了。这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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