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2/9)
盐卤着,后来就用自己家里的酒糟糟上。你要去喝酒,他大块的切了出来,够你喝醉的了。”那汉子听说,跳下船去,向酒店里来。顶头就碰见一个六十上下的一个老人,后面跟着一个二十上下的姑娘。那个老头子,穿了一件蓝布短夹袄,横腰束了一根青布板带,在布带里,斜插一根拴荷包的旱烟袋。一部花白胡子,由两边耳根下向下巴下面一抄。脸上虽然瘦瘦的,那一双眼珠,可是还闪闪有光。头上戴了一顶薄片破黄毡帽,在帽子边下,戴着一束短纸煤。看那样子,就是一位精神饱满的老人家。这位姓柴的,拱了一拱手,然后问道:“老人家,前面就是朱老头子的酒店吗?”那老头子用手一摸胡子,笑道:“大哥,你认识朱老头子吗?”姓柴的道:“不认识,我听说他家里的酒好,要到他家里去喝两盅。”那老人回头对那姑娘道:“你去收拾船上的鱼,我带这位客人喝酒去。”这汉子听了,问道:“你贵姓就是朱吗?”老人点头笑道:“我就是朱老头子。”这汉子听了,很是惶恐,连道对不住。老人笑道:“不要紧,我本来是老头子,不叫我这个叫什么呢?”他一挥手,那姑娘自向河下而去,他自带姓柴的到酒店里来。
这里敞着店门,正对着河下,拦着门也有两棵小些的柳树,和一棵樟树。那樟树叶子红了一大半,被一抹斜阳照着,倒是好看。临着门外,架了一座小芦席棚,一列摆了几副干净座头。老人高喊道:“蛮牛,有客人喝酒!”当时屋子里答应一声,走出一个粗眉大眼小黑胖子,他手上拿了一块抹布,将桌子擦抹了。老人道:“你把陈缸里的酒,给这一位客人打一壶来。”因又笑着对姓柴的道:“你这位大哥,大概也听说我这里的咸鱼糟雁好吃,各样给你要一碟子好吗?”姓柴的道:“好好!多来一点不妨。”说这话时,看那老人取下帽底下的纸煤,在身上掏出铁片火石,敲着将纸煤燃着了,于是,取出旱烟袋,衔着口里吸旱烟,背了两手,靠住芦棚的小柱,向河外看去。蛮牛将酒菜送上,姓柴的一双眼睛,只向这老人浑身上下打量。蛮牛便问道:“你这位客人,认识我们老爹吗?”老人一回头,姓柴的起来拱拱手道:“老人家,我请你坐下来,同喝两杯,好吗?”老人笑道:“客人请便,我还要下河去收拾鱼船。”回头对蛮牛道:“这位客人要酒要菜,只管送来,不必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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