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17/33)
而昏瞆巽软,卒酿大祸,一死诚不足惜!其事,一误于中军杨福同之戕,不肯用剿,再误于长辛店等处铁路之毁,犹存姑息。至于五月十八九日,则燎原之势已成不可响迩矣,然使不捏奏胜仗,则朝廷犹有戒心,事或早了;乃患失畏死,终不敢言,即己亦冀辛团民之或有可恃,故张德成,则奏则奖之矣;黄莲圣母,则迎而跪拜之矣;开军械所以任乱民之取携;悬赏格以购洋人之首级:一洋人,男五十两,女四十两,小孩三十两,其领状且为联军所得。于是,泯泯之乱,不可挽回。呜呼!可胜痛哉!
“其尤足深耻者:此次杀戮西人,驱逐彼族,可谓不遗余力。乃京都萃虎神营,神机营,武卫,中军等数万人之力,而
不能灭不及千人之交民巷;天津聚练军,聂军,宋军,数万人之力,而不能锄不及三千人之租界。若团匪固不足道;而郎坊董军则捏败为胜;通州李军未战辄溃,则尤不足道中之不足道者也!
“诗曰:‘周有大赉,善人是富。’此次之大乱,则偏与之相反。其富中国之人尚少,而富外洋之人实多,津城失守之日,津地下等西人皆牵车往返六七遭,前之不名一钱者,今或数十万金。四五十家之当铺,数十百家之公辅,一二十户之盐商,财产衣物一时都尽,其书籍字画之类除东人收去少许外,余则大抵聚而焚之。然此犹是天津一郡然也。至于京邑,则六飞仓卒西行,实无所挟,官兵掠之于前,联军尽之于后。盖自元明以来之积蓄,上自典章文物,下至国宝奇珍,扫地遂尽近见西兵出京,每人皆数大袋,大抵皆珍异之物,垂橐而来,捆载而往。其在外国,半皆博物院中物,故虽败可以无失,而中国则私家所藏,故皆往而不归,且长留外邦,永为国诟。不必计后日之兵费也,今此所失,已数十万万不止!呜呼!此一役也,神农黄帝有灵,都应痛哭地下者也!而谁阶之厉乎?
“天津东制造局之未失也,聂军分统姚良才驻其中。先则纵兵大掠铸钱局银数十万,顷刻都尽继而西兵来攻,则置火于局,数然之以助威烈。最后棉花厂不知何故轰炸,聂军遂退以让西人。盖彼以西人之乘,正合其意,不然,则数十万之款,无从着落故也。聂军于五月二十一二日到处掠夺,目不忍睹。
武备学堂总办委员以下,皆着单衣而去。然武备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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