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 雁(5/62)
赞成,是不是?”我没有说什么, 只笑了笑。吃饭的时候她们要我喝酒,以为叫我开开心,那里晓得酒到愁肠愁更愁?我喝了十杯上下就有点支持不住了,心幕被酒拉开了,一出出的悲剧涌上来,我的眼泪只在眼皮里乱转。但是最后我忍住了,我将咸涩的泪液悄悄的咽下去,她们看出我的神气不好,劝我去歇一歇,我趁着这个台阶忙忙的出了席,走到我表嫂屋里睡下,用被蒙住头悄悄的流泪,好久好久我竟睡着了,醒来时已经十二点了,他们打发马车送我回来。路上静寂极了!
三月六日 这几天的生活真不安定,亲友请吃饭,一天总有一两起,在那盛宴席上,我差不多是每日泪和酒并咽的,然而这是他们的善意,我也无法拒绝,因此整天只顾忙碌,什么事都做不了。
今天上午文生请我到他家里吃便饭,没有喝酒,因此我倒吃了一顿安适的饭。回家以后我告诉看门的:今天无论谁来都回绝他————只说我出去了,我打算今天下午定定心,写几封信————姑妈替我收拾的屋子幽雅极了,一间长方形的屋子,靠窗子摆了一张三尺来长的衣柜,柜面上放着两盆盛开的水仙,靠西边的墙角放着一盆淡白的梅花,一阵阵的香气不住的打入鼻孔。我静静的坐在案前,打算给南方的哥哥妹妹写信,但是提起笔,还没有写上两三句便写不下去了。心里只感到深切的怅惘,想到了我离开上海的时候,哥哥送我上火车,在那汽笛尖利的声响里,哥哥握住我的手说:“你既是心情不好,暂且到北京去散散心也好,不过你哪一天觉得厌倦的时候.你哪一天再回来,我希望你不要太自苦……保重身体努力事业……”妹妹呢,更是依恋不舍的傍着我,火车开时,我见她还用手巾拭泪呢。唉!一切的情景都逼真的在眼前,然而我们已是相去千里了。况且我又是孤身作客,寄栖在姑妈家里,虽说她老人家很疼爱我,然而这也不是结局呵!前途茫茫,我将何以自解呢?噢!天呵!
我拭着泪把几封信勉强写完,忽接到我二哥哥寄来的快信————我来京的时候他同我的二嫂嫂都在宁波,所以他们并不知道我来,不过我临走的时候曾给他们一封信。
二哥的信上说:“……我接到你的信,知道你到北京去了,我很不放心,你本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况且现在又在失意中,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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