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合卺(02)(9/10)
屋檐下等着。
车子很快开到订好的酒店,谭如意同沈自酌站在门口迎宾。春寒仍是料峭,她红色的旗袍外只罩了件绒毛披风,冻得只哆嗦。站了片刻,忽瞥见酒店的服务员也是一水儿的红旗袍。她觉得更冷了,脸上的笑容只剩个壳,随时都要哐当一声跌落下去。
谭如意分外不自在,却也不由自主低头朝自己身上看去。她全身都打湿了,黑色高跟鞋下汪了一小摊水,湿透的丝|袜黏着皮肤,凌乱的头丝也在往下滴水。这形象岂止不妥,已是不雅。然而谭如意顾不得许多,匆匆解释起来。
输完液,沈自酌将病床摇起来;谭如意往沈老先生背后垫了个枕头,小心地将他扶着,待床摇稳了,问:“这样行不行?要不要再高点儿?”
沈自酌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来,静了数秒,这才沉声开口,“抱歉。”
底下欢呼声浪潮似的刮过来,这下谭如意彻底慌了,不敢抬头,心脏擂鼓似的跳着。腰忽然让一双手轻轻按住了,紧接着沈自酌的气息缓缓靠拢,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之时,陌生的触感贴上她发抖的唇。
谭如意咬牙,“爸,你把我当什么了。”
谭如意摇头笑说:“我师范毕业就去支教了,没时间谈朋友。”
沈自酌猜晓到沈老先生要说什么,却默不作声,不肯自己主动接这个茬。
谭如意知道爷爷执拗,当面不再提起这茬,背地里却暗暗打听起来。几番曲折,总算知道了沈家的住址,谭如意趁着去市里初中面试的时候,顺道前去拜访。
沈老先生倒是乐观,“我都八十二了,活了这么久,什么时候去都不算亏,再说这不是救回来了吗。”
这下苹果也成卡在喉咙里的刺了。
“前几年退耕还林的时候,他家幺儿回来过一次,在我们家歇了歇脚。老幺是做生意的,他两个哥哥,一个是医生,一个是大学老师。”
这事儿像根刺扎在谭如意心上,她时常想到当日沈自酌眼中那微带同情的目光,心里堵得难受,又有种类似回天乏术的无力之感。
那天谭爷爷正坐在楼前跟隔壁的大爷下棋,忽然从街那头开来一辆路虎车,稳稳停在自家楼前。车门打开,沈自酌同他父亲沈知行走了下来。谭爷爷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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