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叩先生拳打卖菱人 称小的途逢沽酒客(1/6)
话说阎贡生正做得好梦,被他妻子唤醒转来,把手拍着席子道:“一场快活,又落了个空。”
在被窝里翻来覆去,恰再睡不着。勉强挨到天亮,仍旧一些消息也没有,看来这个举人,是无望的了。镇日里喚声叹气,茶饭也吃着无味,细想这几篇场作,尚算过去得,竟会不中,难道祖坟的风水不好吗?白白吃了这九天苦头,以后再休想了。没情没绪,又过了一日,吃过早餐,料着跳不出这个穷秀才的圈子,也是命该如此,只得又去教书了。慢慢的走到静宗寺来,那班学生们正在捉盲的捉盲,摆擂的摆擂,闹得不像样子。一见先生来了,个个吓得面如土色,连忙归坐。阎贡生走近桌边,把那块戒尺一连拍了几拍道:“你们这班人,都是不要脸的下流,先生不在,难道读不得书么?快些拿书来背。”
停了一会,一个学生叫钱四保,拿着一本《大学》放在先生桌上,背那“瞻彼淇澳”一节的细注,背到“治玉石者既琢而复磨之”,以下便背不下去。阎贡生乱拍戒尺,那钱四保越发吓呆了,口里哼哼的一字都没有。阎贡生举起戒尺,向他头上咚咚的打了几下,只说一声道:“钱四保含着眼泪走过去了。接连又有几个来背书,有背《论语》的,有背《诗经》的,有背《易经》、《尚书》的,也有背《千字文》、《百家姓》的。陆陆续续背得出的还好,背不出的便是那个脑壳的晦气了。
搭末又有一个背《大学》的,叫沈三官,年纪只有九岁,生得娇嫩可爱,背了半本《大学》,因为背的时候太长久了,那阎贡生也无心去听他,另去转那举人的念头,想着那班新举人,目下好勿得意,我若今番中了,也就认识多少同年,好一同去拜老师,填亲供。正想到这里,那个沈三官恰背到”虽不中不远矣“,再背不下去,连连念这一句,”虽不中不远矣,念了七八遍,便直刺到阎贡生的耳朵里,触着他的心事,阎贡生气愤愤的道:“什么只管说不中不中。”
把戒尺夹头夹脑乱打,打起一个青块来。沈三官便忍不住大哭。
阎贡生还要罚他朝墙跪着,又一叠连声叫那班学生来上书。就有一个新来的学生叫宋桂生拿着一本新书,走上来说道;“先生,这本书是我爹爹买来的,叫我《中庸》不要上了,上这本书。”
阎贡生接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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