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28/52)
夫士列四民之一,为国效役,乃分之宜。而治国平天下,必须取才于士,非工、农、商之比,在朝廷自当有以优异之,故除徭以逸其身,存恤以养其心,好爵以縻其材,信任以行其志。必如是,可以尽乐育之道也。尽优异之虚文,无激劝之良法,终何补于世用?近朝廷举擢二三孔氏,谓尊崇圣道不 【[必]】 出于此。比年派谱不明,但姓孔者,俱称圣裔,蠢然无学,即充路教。甫历初阶,即陛八品。有实能继圣学明圣道者,反不得援例。夫子之道,垂宪万世。凡天下之蹈仁履义者,皆夫子之徒也,岂萃在一家一姓之中耶?若朝廷广延儒士,孔道大行,则生民蒙其福矣,非谓私其子孙以示尊崇之至也。
今后宜以教养实效责之教授,常令风宪官及随路文资官严行体访,但素行有亏无足师范者,即便弹罢。精选德行文学所推敬者,补授见阙,勤加勉励。每岁于朝廷优给衣粮以赡养之,限二百员或三百员,校其能否,次第录用,庶使学校不为虚设,人人各知自奋,数年之间,诵济济多士之诗矣。
一、奔竞
奔竞之风,尤不可长。古之人惟患德之不修,学之不讲,不患人之不己知。故用行舍藏,一安于命,仕止久速,各随其时,何尝识有奔竞之事?国朝混一之初,力革虚伪,选任实才。此时求进者少,人心犹有古意。近年以来,幸门大开,庸妄纷进,士行浇薄,廉道丧,虽执鞭拂须舐痔尝粪之事,靡所不为。其有攀附营救即获升迁者,则口称之羡之以为能;若安分自守羞于干谒者,则口讥之笑之以为不了事。习已成风,几不可解矣。
昔桓玄以前世皆有隐士,于己时独无,求得皇甫希之使隐山林,号曰「高士」,时人谓之「充隐」。岂有当今盛际,更无一人高尚耶?朝廷既不为,则天下亦不以妄进为矣。且即近事明之。如前年赵著作依附梁平章门下,希望恩赏,再求钞写《大元一统志》,选用能书者二十名,语人云:「旧例,已历任陛职一资,白身人即入流品,日支食钱,公给笔札。」闻者鼓舞,莫不争趋。于是,赵著作之户外饩馈交驰,愿求一保,如登天府,飞沈出其顾指,予夺定其一言,至今谈者,莫不为笑。又如去岁,上命写《金字经》,从礼部与翰林院官选择字样,一时奔竞,喧哄京师,各投门下,百计经营。侍郎高显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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