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6/70)
。」(《历代名臣奏议》卷六十六)
论宜立法以慎刑狱
天麟又上策曰:「臣闻人以倏然百岁之寿,位天地育万物而独崇,人以眇然七尺之躯,周事变具理而咸备,尽斯道者,实惟心乎。及乎青、黄、白、黑之文间错,而眸子不能瞭矣;淫、哇、正、雅之声交杂,而耳官不能灵矣。视听不瞭不灵,而心神蔽彻不莹矣。自中人以下,岂有心神旷朗而无凝滞者哉?是知无凝滞者,惟圣人而已。何以言之?盖圣人之知既已特明,而天下之事莫不有理,以吾特明之知,彼有理之事,虽万务丛于前,百为继于后,岂复有留心者哉!今国家树后、王、君、公,承以大夫、师长,尚恐内外官吏有审谛之所不及而累改者,安可不立法以定之哉!夫财有可以取,可以无取,而介乎两间者,为民父母之心,但欲益下而已。奈何关要之地,人共窥觇,天下之达者常少,不达者常多,一日暴之,十日寒之,或姑取之而俟后议,或卒取之而伤廉化,可胜言哉!夫事有可以行,可以无行,而介乎两间者,方其议之也,以为不急,而稽延岁月莫之能定焉;及其行之也,有司应文,而怠慢苟简,莫之能谨焉。事有至微,而关利害之至大,言有至细,而存风化之至深者,岂宜轻哉!夫刑有可以轻,可以重,而介乎两间者,此又方今弊之尤大者也。伏见郡县之间,一夫系狱,九族衔悲,产业以之而停,田宅以之而鬻者矣。国家未有律令,有司恣行罚,窃恐贫者犯刑未尝不重,富者犯刑未尝不轻,且鞭笞之下,何求不获?故有家资者,行赂于当涂之人,而委曲以成其轻犯之文矣。彼寒素之族,室如悬磬,故所求不应,激忿怒于无告之人,而挟气以溢其所抵之罪矣。贫民习知如是,虽无罪而与官吏有相干者,或质什器以僦钱,或立文约以假贷,输于官吏,冀获矜怜。如此则不疑之狱,欲轻则轻,欲重则重,皆成疑狱矣。乃欲化洽政治,岂可得哉?若其果疑之者,迁延无断,有就狴犴之中而死者,有及十余年而不者。犯罪之家,苞苴私谒,所费不赀;犯罪之人,久拘囹圄,所苦无极。汉谚有之曰:『画地为狱,议不入。』非虚语也。今虽未至于此,亦宜立法防之。伏望陛下溥班明诏,爰示有司:凡资财可以取,可以无取者,明开其义,减半而取之;凡资财可以与,可以无与者,明开其义,减半而与之;凡事可以行,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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