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45/70)
施出于公也。由此观之,籍没之人不宜终身禁锢明矣。又窃见方今或因赃滥,或陷逆流,例皆籍没其财,归诸内府,散于宗室,班于外家。臣伏以金璧之宝,货贝之资,所以权轻重,通有无,而流布于四方,以张王室之柄也。饥不可食,寒不可衣,然而不可一日阙之。圣人因其无实用而有大益,故贱之。贱之者何?贱其取之而非义者也。彼犯罪之家,非刻剥于下民,则兼并于贫人以得之。今而衅彰孽露,干我常刑,是因利以贾害也。若上之人知利之无益,而尘翳清洁,亦独何心哉!且国家不患无财货之用,右族不患有饥寒之窘,岂赖夫籍没贪秽之财以周所用乎?然今未免此事者,亦因循而不以为意故也。伏望陛下留心细虑,下令昭陈,凡当籍没之家内,子、孙、弟、侄若有超然特异,足学知政之人,听有司公举,录德量能而用之,不在禁锢之限。若然,则士知国家之重贤,咸自厉身奋志,以希寸禄,而程功效实矣。凡当籍没之财,贮于一所,明立簿记,待储积之多,散于无告之人可也。若然,则民化国家之廉仁,咸自立操喻义以复本然而迁善移风矣。此臣所以谓定盘石之鸿基莫如尊士,阐弥天之大义要在轻财也。」(《历代名臣奏议》卷二百十七)
论治盗贼奸宄
天麟又上策曰:「臣闻化者,政事之本也,刑者,政事之末也。民有贤愚,有深浅,浅者随化而自迁于善,深者非刑而无以制之。圣王灼知此故,既布化,又立刑,以治天下之民。言其极理,则虽有本末之殊,论其设施,则当并举而无先后之异也。故守其化而不以刑,则奸慝暴乱之徒恃强凌弱,而上为姑息之小惠矣,此舜诛四凶而天下咸服,晋戮三罪而左氏美之,盖所以备末也。故专其刑而不以化,则泰和洋溢之气有所滞,而上为法家之少恩矣,此文王发政施仁而受命,汉祖宽仁爱人以肇基,盖所以务本也。今国家本末并全,化、刑两具。旌义夫、节妇、孝子、顺孙之门以厚邦风,举茂材异等不求闻达之者以励后进,济天民之无告以扩恻隐之心,崇郡县之学校以敦教育之本也,凡此皆化也。内立刑部,外设理问,示群下以告捕之赏,儆百僚以风宪之官,凡此皆刑也。大纲已备,小纪未完。若夫王化之方,已皆详见于前篇矣,其刑罚之事,臣试申之。伏见方今殊死者自有常制,至于抵罪而不当死之流,或有推恶恶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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