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众逆臣甘受伪官 宋矮子私谈朝政(4/7)
多见也?」宋曰:「明朝国政,误在重制科,循资格,是以国破君亡,鲜见忠义。满朝公卿,谁不享朝廷高爵厚禄?一旦君父有难,皆各思自保。其新进者盖曰:『我功名寔非容易,二十年灯窓辛苦,才博淂一纱帽上头,一事未成,焉有即死之理?』此制科之不得人也。其旧任老臣又曰:『我官居极品,亦非容易。二十年仕途小心,方淂到这地位。大臣非止一人,我即独死无益。』此资格之不淂人也。二者皆谓功名是自家挣来的,所以全无感戴朝廷之意,无怪其弃旧事新,漫不相关也。可见如此用人,原不显朝廷待士之恩,乃欲责其报效,不亦愚哉?其间更有权势之家,狥情面而进者,养成傲慢,一味贪痴,不知孝弟,焉能忠烈?又有富豪之族,从夤缘而进者,既费白镪,思权子母,未习文章,焉知忠义?此迩来取士之大弊也。当事者若能矫其弊而反其政,则朝无幸位,而野无遗贤矣。」岩曰:「一见僧人敬礼旧主,足见其良心不泯。然则释教亦所当崇欤?」宋曰:「释氏本夷狄之裔,异端之教,邪说诬民,充塞仁义,不惟愚夫俗子惑于其术,乃至学士大夫,亦皆尊其教而趋习之。偶有愤极,则甘披剃而避是非;忽值患难,则入空门而忘君父。丛林宝刹之区,悉为藏奸纳叛之薮,君不淂而臣,父不淂而子,以布衣而抗王侯,以异端而淆正教,惰慢之风,莫此为甚。若说诵经有益,则兵临城下之时,何不诵经退敌?若云礼忏有功,则君死社稷之日,何不礼忏延年?此释教之荒谬无稽,而空费百姓之脂膏以奉之也。应当人役其人而火其书,驱天下之游惰,惜天下之财费,则国用自足,而野无游民矣。」岩大以为是,遂与宋成莫逆之交。
江西吉水县刘贡生,往来京师,授徒二十年,秉笔内臣出其门下者颇多,太监杜秩亨亦其徒也。刘在京时,兼行堪舆之术,尤精于天文,公侯家皆礼敬之。甲申年,刘赴京候选,寓于杜太监家。闻闯入秦中,刘与杜夜观乾象,忧形于色。杜叩其所以,刘不答。至贼围城,杜问刘天文气数何如,刘怒曰:「汝曹事圣君,当尽心报国而已,他何问也!」次日见杜有异志,遂推翻几席,大骂而出,不知所往。
京师有一禅师者,道行最高,每与人言,皆忠孝大节,间筹时事,无不中窾。公卿好禅者皆以师礼事之。浙江进士吴某,见师与诸大老往来甚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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