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播种(5/7)
上洁白的云中。
远处忽而有一个老农夫立起来了,他拿起他的锄耜,用了一块石块在刮清锄耜上的泥泞。在静寂中,他的扦刮的声音,传得很远。这是使小村落一带的农夫起来工作的一种信号。年轻的人立起来,伸一伸腰,打个把呵欠。他们慢慢地又走回上他们土垄里去了。
马丁的背脊和手臂,有点觉得痛起来了,马利也觉得倘若她再伏下去播种,她的脖子就要掉下来的样子,但是两个人都没有说出来,一忽儿过去之后,他们的疲倦,就也在他们的身体的机械的动作中忘掉了。新辟的土块的那种强烈的香气,仿佛是一种对他们神经的刺激剂的样子。
午后太阳晒得最猛的当儿,村中的老人们,出来到地里来看他们的子侄们的工作。马丁的祖父,把腰弯着,整个儿身体屈伏在一根厚大的拐杖上,走到耕地边上的一条小道上来停住了。伏上了栅栏,他老人家很响地喊着说:“靠菩萨保佑你的工作。”他一边喘气,一边叫着。
“嗳!老祖父,靠菩萨也来保佑你老人家。”他们俩同时回答,但手里仍不停止工作。
“哈!”老人自对自地说着,“哈,他种得很好,而她也是一个很好的女人,他们的开始,总算不坏,嗳,真不坏不坏。”
自从他老人家和他自己的马利,满怀了希望和得意,开始播种以来,已经有五十多年了,而这无慈悲心的大地,年年春天只把他们紧吸在怀里,不使他们休息过一年。但他现在不想到这些过去的事情上去。大地是催人健忘的。到了春天,只有现在,盘旋在他们的脑里,就是那些把一生尽花在耕种之中的老者,也是如此的。所以这一位有一个红红的大鼻头的老人,黑软帽下脑袋上包着一块斑花手帕的老人,也把一切忘了,只在守着他孙儿的耕种,时时也给他们一点忠告。
“喂,你不要把土块辟得那么长!”他有时会喘着气说,“你把土轮上的土搁得太多了。”“喂,你这女孩子,不要把种子播得这么近边儿上,回头杆儿要长向外边去的。”
但是他们也并不注意他老人家的话。
“啊,唉,”老人叹着不平似的说,“我们年轻的时候啊,男子汉一早做工做到晚,哪里知道吃一点什么东西的哩,那时候的工才做得好哩。但是现在却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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