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播种(1/7)
爱尔兰 l奥弗拉赫德
马丁·弟来尼和他的妻子马利起来的时候,天还没有亮。马利从终夜未息的炉灶灰里挖出还在燃烧的煤炭来的当儿,马丁只穿了一件短衫立在窗边在向外边呆看,一边还擦着眼睛,打着呵欠。外面,雄鸡已在鸣了,一缕白痕从地上升起,渐渐地在驱散夜阴的残骸。这是阳历二月的一天早晨,一个干燥、寒冷、星光灿烂的早晨。
他们俩默默地坐下来吃面包、牛油和茶,这便是他们的早膳。他们是刚在去年秋天结婚的,在这样早的时候,就离开他们的温暖的被窝,实在是一件可恨的事情。他们都觉得不十分快乐,默默地在吃,沉浸在各人的默想里。马丁以他的古铜色的头发、褐色的眼睛、雀斑很多的面貌和一簇很美丽的小胡子看来,实在还像一个不该结婚的青年。而他的妻子,简直还是一个小姑娘,两颊很红,眼睛碧色,漆黑的头发用了一个很大的放光的梳子一把缚在脑后,是西班牙的式样。两个人都穿的是粗糙的手织材料所制的衣服,是因凡拉拉的农民在田间工作时常穿的那种白色有皱纹的宽大的短衫。
他们默默地在吃,都还是没有睡醒似的心里不十分快活,但兴奋得异常,因为这是他们结婚后第一次播种的第一天,春天的第一次播种。他们俩都觉到了那一日日子的魔醉,在这一天他们是合力地把大地来开辟,播种下去的。他们默默地坐着,心里不十分快乐,因为他们期待得很久,心里很爱,同时也有点怕,并且是准备得很周到的这一天的这件大事情,倒有点使他们忧愁不乐。马利用了多虑的女人的心,一边嚼着牛油面包,一边在想……噢,她想的事情,实在件件都想到了。当一个女人结婚以后,独立门户时的最初的忧喜中的事情,她件件都想到了。但是马丁的思想,却只集中在一个焦点上,就是他能够把这播种播得好,使他能够证明他是可以做一家之主的有用的农夫么?
早餐后,在谷仓间道,当他们在取马铃薯的种子和划地的绳尺及锄耜的时候,两人间交换了几句不大高兴的话。马丁在谷仓间的阴影里,绊跌上一只洋铁桶后,咒诅着说,还是死了好,一个人像这样的……但他想说的话还没有说完,马利的两手已经抱在他的腰里,她的脸已经贴上他的去了。“马丁,”她说,“我们在今天不要这样寻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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