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戴和她的钟(2/6)
最欢乐的第一次庆祝日子。这时候她总把架柜里的小瓷花瓶拿出来,殷勤护惜地将花插上,可以使她那小小的住房,在几礼拜中,有很好的装饰品。
因为自她的父母死后,马尔戴的周围没有多少来往的人,并且因为长长的冬夜,她老只是一个人坐在房里过着,所以她所特有的那种活跃造型的空想给予了她周围的器具什物以一种生命和意识。她把自己的灵魂的一部分给予了她的室内的旧的器具什物,这些器具什物就也得到了和她交谈的能力。当然这谈话的性质,是沉默的谈话,然而因此她反而更能感到一种深沉的意义而不会有些许误解。她的纺织车,她的古铜色的安乐椅,都是奇怪得很的东西,它们都有一种最特别的幻想气质。其中最奇特的,是她的一个旧式的摆钟。这摆钟系她已故的父亲,于五十余年前,在亚姆斯泰塘庙市上买的旧货。这钟的样子,当然也很奇怪,面上有两个铅刻着色的人鱼,从两边将她们的披长发的人面靠拢,支着钟面上有数字的那块黄色的针牌。她们的从前大约是镀过金的有鳞片的鱼身,从底下包围着这针牌。钟的指针,仿佛是褐虎的尾摆的那一种形状。大约是这钟的齿轮因为年久松滑了的缘故,弄得振子的摇动声音很强很不规则,并且有时候振子的下摆老要下垂出一二英寸的光景。
这一个钟,是马尔戴的最能谈话的伴侣。她的沉思默考的中间,是没有一处,不混入这钟的形迹的。当她想沉入于她的孤寂的默想中去的时候,这钟的振子,老是滴答滴答地一阵紧似一阵地催她,不使她安闲,终于在她的沉思之中,它会报起时刻来。最后她却不得不把头抬起来注意周围,太阳是很暖和地晒在窗上,窗板上的石竹花,也在发放清香,窗外的空中,有燕子在飞鸣交舞。于是她仍旧可以变得非常喜乐,因为她周围的世界,实在是可爱得很。
这一个钟,实在也有它自己的思想。它已经老了,与新时代有点不能相合了,所以应该打十二点的时候,它老是只打六点,此后,仿佛是要补足这些不足的敲响的样子,它会不息地敲打起来,直到马尔戴将它的白镴从铁链上拿去时为止。最奇怪的,是它到了时间,有时候会不能敲打的。齿轮里只是吱吱地响着,但是敲锤总不肯举起来,尤其是在半夜里的时候为多。像这样的时候马尔戴每次总醒过来,不问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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