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3/5)
鲜血,一阵阵的血腥的气味,使我们的喉咙发痒,喊杀和嗥吼的惨厉声浪,撼动了大地。这样继续了五小时,所有的敌兵都变成尸体了。我们呢,头脑像要爆裂了。眼里冒出血来,心脏急速的跳着,直到我们睡到战壕里的稻草堆中时,我们的神志才渐渐恢复。
伙夫送来了饭菜,我们正饥饿到扎紧裤带都没有用的程度;所以疲倦早都忘了。我们狼吞虎咽,把那大锅的粉条烧白菜,和饭满满的装进胃囊。这使我们稍稍的高兴,同时谢英又送了我两支香烟,我慢慢的吸着,看那缭绕于空中的烟缕,似乎什么都满意了。可是今晚轮到我巡哨,我肩着枪在江湾路上来回的走着。忽见倒塌的房屋后面,接近敌人阵线的地方,有一问小小的茅革房,时而闪着一阵亮光,这当然使我怀疑。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人住着吗?也许是敌人间谍,躲在那里侦察我们的行动吧!?这事无论如何,我必须去看个明白,于是我顺着那时亮时暗的房屋方向走去。一路上看见许多被烧死的残尸,一个个深陷的坑沟。空中充满着焦臭的气味。————当然这地方一直烧了两天两夜,便是那些高大的白杨树,也都烧剩了一些光木干,偃卧在血水流过的地上。至于那些坟地呢,高如小丘的坟头,也都被铲平了。有些棺材也都被炮弹辟碎了。死了很久的枯骨,也再受一次炮火的苦刑。我经过了一条坑陷不平的马路,前面有一个小小的石桥,————这桥还完整,我走过桥,便找到那问房屋了。我不敢就进去,悄悄的蛇行到那小屋的门旁,只听见一个人在喘息的声音。我放胆进去,吓,在一盏豆油灯的光影下,我看见有几个死尸倒在血泊里。细看时正是三个全体赤裸的女人,血肉模糊的被压在三个穿黄色制服的敌人身下。这是一副活秘剧,然而是那样令人可怕。一个敌人的头,只剩了一半,其余的两个肢体也都被炸毁了。在离那堆死尸约一丈的墙角里,倒着一个尚在呻吟的妇人。她满身都染着血,一只右手用白布包扎着,血液浸透了所包扎的白布,身体不住的颤抖。
“这到底是怎么一件事呀?”我向那脸色苍白的妇人说,那妇人一双无神的眼,睁得很大的盯视着我。
“弥是十九路军吗?”她用着微弱的声音问我。“是的,这个时候你们怎么还不逃开!”
“唉,我们何尝没有逃开,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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