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1/5)
清晨,我们又被一辆卡车载到火线了。雨不住的飞洒着,我们的车上没有油布,于是把箬帽从背上拉到头顶来,雨滴从箬帽的四围流下来,整个的卡车里都是水。北风吹得起劲,我们只好挤在一堆,似乎可以暖和些。
到火线时,双方的攻击已经暂时停止了。我们很从容的换防。昨天敌人又用极猛烈的炮攻,所以壕沟有几处被击陷落。我们拿了铲子,从事修理的工作。救护车也开到了,受伤的人都被装到车里,开回上海伤兵医院去。
黄仁也在我的战壕里,他似乎已很疲倦,脸上满是灰土,眼眶有些发紫。
“昨天这里的战事怎样?排长!”谢英向他探讯。
“昨天整整炮战了一天,敌人至少总发了一千多响吧!”黄仁说。
“我们损失了多少?”我问。
“伤了二十几个,死了十个左右吧!可是敌人的飞机到处抛掷炸弹,万安桥一带的房屋,因中硫磺弹都焚烧了。火焰有几丈高,江湾车站附近的庙宇民房,也烧了许多。总之这次打仗,民间的损失实比军队大得多吗!”
“而且他们专门和平民过不去。”一个湖南兵插言说:“昨天我见到同乡郑统一君从日本便衣队总部逃回来。他说日军司令部里拘捕了许多安善的良民,诬赖他们是便衣队,把他们一个个的衣服脱光,实行检查。遇到有银钱一类的东西,那检查的人便悄之的放在自己的私囊里。然后使这些人一起跪在地下,用弹柄或马鞭不问原由,挨着次序捶击一顿。————算是他们的下马威。打过之后,一个书记一类的人,拿着一个小本子和自来水笔,一个个的问口供。稍有含糊的立刻押出去,只听远远砰的一声,这个人的生命便结束了。老郑他幸喜认得一个日本医生,求到他的保释才算放了出来。当他出来之前,他看见一个穿西装的青年学生,不肯承认是便衣队,被那一个日本兵当脸一刀,一直划到小腹,鲜红的热血和肠子都流了出来,伏在地上惨凄的哀号了许久才死去。这些死尸,都被装在麻袋里,运到黄浦江抛弃完事!”
“这种残忍无人道的东洋鬼子,真是魔鬼的化身!”一个正在擦着来福枪的广东兵说。
“所以我们为了人道,也要把他们歼灭!”谢英说。
这的确是坚定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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