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2/5)
张椭圆形的面庞,两颊泛溢着健康的血晕,好像西天晚霞似的绯红;一双伶俐而没有机诈的黑色眼睛,和浮着天真笑意的花瓣似的唇,多么可爱呢!要不是这几天消息太坏,我决定请假回去了,而现在这些事只好暂且搁置起来了。我将来也许叫她上海来。刚从帐今夜我们正好都轮到休息的日子,所以我研瓣了。晚饭后我们请了假,一同奔江湾一座酒楼里来,拣了一间雅座坐下。我们先泡了一壶茶,又要了五斤白干,和几色小菜,今夜我们打算大大的乐一场;因为以后的命运谁都料不一定,军人的生活,真是多么渺茫呀!上峰一个命令下来,我们便要忘掉一切,开始和敌人拼命。那末跟着来的结果,就是总有一方面要卧在血泊里了账的。
今夜我们乐得像是发了狂,吸着美丽牌的香烟,烟缕丝丝的在寒气中回荡;后来,伙计拿上白干来;我们每人干了一杯,浑身渐渐的暖和起来,再喝上几杯,面孑都像是猪肝般又紫又红,尤其是张权简直红得变成紫葡萄的颜色了。“宣哥,听说你的姑妈催你回去,和你表妹结婚,你到底几时回去?也让我们喝杯喜酒呀!”刘斌笑嘻嘻向我说。”别提了,这个局面,还有什么工夫结婚?”我说。
“听说我们的陈大嫂————就是你的令表妹,样子是刮刮叫,你把像片拿出来,让我们兄弟们瞻仰瞻仰不好吗?”刘斌又向我挑衅了。我说:“老刘,你别挖苦我了,我们乡下女孩子有甚刮刮叫,倒是你的情人喜姐现在怎么不来了?”老刘的脸红起来。可是他还是笑嘻嘻的说道:“喜姐吗?等老子那天发了财,作了大官,你看她来不来!”“喂!老刘用不着什么大官,你只要有钱也开一座绸缎店,喜姐敢保还是回到你怀里来!”黄仁打趣他,因为他的情人喜姐现有的新相知,正是一个开绸缎店的小老板呢!”算了,这种女人有什么提头,我们还喝我们的酒吧!”刘斌有些感慨似的,只顾端着白干往嘴里送;后来他简直灌醉了,放起喉咙唱起朱买臣的《马前泼水》来。他一面唱,一面已与多,我们看了他那疯癫的样子,简直笑得肚皮疼了,远远听见更夫敲更鼓的声音,我们回到营里,天上正在下雪,细小的水点,和着冷风扑在我们灼热的脸上。
现在我们五个人都调到闸北的防地来。今天一早,东方才有些淡白色,我们已经奉命,到虬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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